这座神秘消失的西域古城到底在哪儿寻找大唐
2022/7/9 来源:不详“阵云朝结晦天山,寒沙夕涨迷疏勒。”(骆宾王《从军中行路难二首》)正如唐代诗人在疏勒行军中的迷茫,史学界在寻找疏勒城的道路上也十分迷茫。正是带着寻找“大唐疏勒镇”的梦想,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新疆大学、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喀什文物局联合组成考古调查团队,于年7月底,对喀什东部的汗诺依古城遗址进行了为期两周的考古调查,发现了一些关于这座古城兴废的蛛丝马迹。
从疏勒到喀什噶尔尽管疏勒城是汉代西域唯一记载有“列市”的都城,有唐一代从“安西四镇”之“疏勒镇”演化为喀喇汗王朝都城“喀什噶尔”。然而,对于汉唐疏勒城的地望,诸多学者各持己见,争议不断。仅仅是对汉代“疏勒城”的位置,就有奇台县石城子(苏北海、戴良佐等)、吉木萨尔大龙沟古城(孟凡人等)、喀什市艾斯克萨古城(薛宗正等)、喀什市汗诺依古城(王时样等)、巴楚县托库兹萨莱古城(林梅村等)、阿图什库木萨克村南部古城(阿吉努尔·阿吉等)、伽师县喀喇墩古城(黄文弼等)等各种说法。一座汉代疏勒城,竟“遍布”天山北部到天山南部。
暂且不论疏勒城如何演变成为喀什噶尔城,单单从10—18世纪的文献记载来看,“喀什噶尔城”有过多次增补、扩建或改建现象,甚至难以辨识文献中的“喀什噶尔”到底指称现存的哪一座古城。正是由于历史文献的匮乏与城市考古的缺场,才会造成今喀什附近诸城遗迹与古代文献记载疏勒国诸城难以对应,唯一的解决途径是开展汉唐“疏勒城”考古。
毋庸置疑,汉唐文献中记载的疏勒国大小诸城,与喀什市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数十座古城必有关联。因而,可以推测,疏勒国的都城都应该在隋唐时期的喀什噶尔城附近,正是在有唐一代,都城名称从“疏勒”转为“喀什噶尔”。
古城兴废年代有待考古支撑以往,关于汉唐疏勒城的论述中,网上有一篇科普文章《大汗的宫殿——汗诺依古城》(王时样)颇具影响力,被百度等网络传媒广为转载引用。
该文对喀什市东北28公里的汗诺依古城的规模、时代和性质等诸多问题进行了论述,主要观点如下:古城自年前沿用到清朝中期,唐宋为鼎盛时期;古城遗址规模60平方公里,其内两座小城之下叠压着更早的古城,因此汗诺依古城既是唐代“伽师城”,亦是“疏勒都督府”与“疏勒镇”;疏勒国曾在战国、汉、唐和宋时期四度迁都。
常年在喀什工作的王时样在该文中对汗诺依古城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论述,诸多引经据典的推论之外,也不乏考古“缺场”下的大胆构想,远远超出了史料和考古学能够论证的范围。
该文判定汗诺依古城时代的依据是遗址表面的陶纺轮与铜币。“汗诺依一带是目前所知喀什市附近起源较早、发展历史较长的一处古文化遗址,其文化层上起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晚期(距今约年),下至清朝中期,唐、宋时代(7—13世纪)是这座古城的鼎盛阶段”,“可以印证遗址文化上限的是两件红陶纺轮……据考证,这是新石器时代人类刚刚发明纺织时的纺纱工具,同黄河流域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的纺轮形制酷似。表明其遗址文化下限的是一些出土的清代钱币”。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该文对古城年代的判断依据是遗址地表采集的遗物,但遗物完全可以早于或晚于古城的时代,或与古城没有直接的关系。因为遗址范围内可以发现年代久远的化石或现代的塑料制品,除非这些遗物出土自古城之内的文化地层或城墙之下(或之内),否则难以证实遗物与古城有关系。其次,汗诺依古城迄今为止没有经过正式发掘,行文中提到的汗诺依古城有“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文化层”,未见诸任何考古报道或论著。
目前,考古学界对新疆的新石器时代的起止时间和文化内涵尚不清楚,也没有发现或发掘任何一处典型的新石器时代遗址或墓葬。文中提到,陶纺轮“同黄河流域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的纺轮形制酷似”,并由此推断汗诺依古城建立于“新石器时代晚期”,这是没有依据的推测,即使遗址出土的(年前)陶纺轮也不能证明新石器时代有这座古城。
中国最早的城邑大多出现在公元前—前年的新石器时代末期,同期的新疆及喀什地区是否为“新石器时代”或是否出现古城,则需要考古发现和发掘来证明。同理,清代钱币在古城内发现,说明清代之后有人在遗址内活动,但不能证明古城废弃于清代中期。
“迁都说”证据不足《大汗的宫殿——汗诺依古城》最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