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胡马度阴山血战疏勒城

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年）汉武帝征集10万骑兵，令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领兵5万，深入漠北寻匈奴主力决战。

卫青大军出塞1千余里，涉过大沙漠，终于与伊稚斜单于所部相遇。汉匈混战，伊稚斜单于见势不妙，自料汉兵势众，难以取胜，便率壮骑数百从西北方向突围逃走，卫青立遣轻骑连夜追击，匈奴军溃散。至天明，汉军追出余里，未能追上伊稚斜单于，沿途歼敌万余人，进至寘颜山（今蒙古纳柱特山）赵信城（为赵信所建，故名）。此战卫青军歼敌人。

另一路，霍去病率军出代郡后，北进2千余里，越过大沙漠，与匈奴左贤王部遭遇。霍去病指挥汉军发动猛烈进攻，大败匈奴军，以1万的己方损失，歼敌人，左贤王部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左贤王率亲信弃军逃走。霍去病挥军追杀，至狼居胥山，在山上祭天，又在姑衍山祭地（史称“封狼居胥”）。

河西之战的胜利彻底歼灭了匈奴的有生力量，使得漠南再无王廷，武帝在河西设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以彰汉军武功军威之盛。汉宣帝时期在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府汉军屯田于车师，对西域的控制日趋稳定。

霍去病剧照

公元8年王莽于未央宫前即天子位，立国号为“新”西汉灭亡；王莽建立新朝后降低对西域各国的优待政策，加之国内政局动荡，使得匈奴有机可乘，不停袭扰掠夺边关，西汉经营多年的西域也再度落入匈奴之手。

公元25年刘秀于河北称帝立国号为“汉”定都洛阳史称东汉，东汉再度统一中国后，边疆问题也渐渐提上日程，西域诸国受匈奴压迫日久，恳请汉朝再置都护以稳西域。但此时国内政局不稳百废待兴，光武帝也是有心无力拒绝了西域诸国的请求。然而匈奴势力屡屡侵犯边疆，光武帝奈何国势顷頽只好“赂以旧币，以通旧好”来缓和关系；然匈奴之患日盛，不时侵扰我北方各郡，史载“北边无复宁岁”。

汉明帝永平十五年（公元72年）郎官耿秉就匈奴犯边之事申请出兵，汉明帝终于不再沉默，背负两代人的期望，击匈奴，通西域。汉军兵分四路分别出：高阙塞（今内蒙古乌拉特中旗）、酒泉塞、居延塞、平城塞（今山西大同）；三路大军皆无功而返，只有出酒泉塞的窦固所部于天山大破匈奴呼衍王，斩首千余取伊吾庐（今新疆哈密），留吏士屯田而返。永平十七年（公元74年）明帝再派遣军出昆仑塞在蒲类海打败匈奴进军车师国，大败后车师国主力，车师国投降，随军司马耿恭为戊校尉屯驻金蒲城。

永平十八年趁汉军主力班师，北匈奴遣左鹿蠡王复攻车师，不久匈奴兵临金蒲城下；在匈奴两万大军围困之下，耿恭坚守金蒲城，发挥汉军弓弩优势射出毒箭屡屡重创匈奴，但因金蒲城缺少水源耿恭不得不放弃金蒲城退守城外有涧河的疏勒城。同年6月北匈奴发动全面攻势，逼迫西域龟兹国焉耆国叛变，攻杀西域都护陈睦；7月匈奴兵锋再抵疏勒城。

耿恭亲率军士冲击敌阵，匈奴自觉不敌，便围而不攻，断其水源以求不攻自破。耿恭无奈只得在城中打井取水，然挖地十五丈仍未见水，他们宁可在马粪中汲汁而饮也要与匈奴对抗到底。耿恭坚持凿山取水，终于水泉喷出，众人皆高呼万岁。耿恭命人将水倒在城门之下，向匈奴人表明抵抗到底的决心；匈奴人长时间围困军心涣散见汉军城内取得水源如有神助，随即撤兵。

耿恭尚未得到修整，国内又生变数，永平十八年八月汉明帝驾崩，西域人心动摇，车师国随即反叛与北匈奴联合攻打耿恭的疏勒城。此时的东汉王朝因皇位交接而无暇顾及西域，西域都护府被灭，柳中城被灭，此时的疏勒城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孤城。城外到处都是北匈奴的势力；眼见援军无望，耿恭做出决定“以区区之身，守万里之国”死战不退。虽然数月之间一次又一次地打退匈奴人的进攻，但耿恭身边的将士也越来越少，只剩区区数十人。每当战场归于沉寂匈奴人以为汉军全军覆没时，汉军的旗帜又飘扬在疏勒城头，仅剩的汉军将士又矗立在城头之上，挺立汉人的脊梁。

疏勒城

匈奴见耿恭所部死战不降便派使者前去劝降，耿恭应允；使者进城后见汉军物资消耗殆尽，只得煮铠甲剑弩食其筋革充饥。匈奴使者许以耿恭高官厚禄美女金银，然耿恭若是为此早以投降何须拼死抵抗，此番招使者入城只为杀了他向匈奴人表明最后的心智。城外匈奴人见使者尸体被放置城头火烤时，怒火中烧，再派大军围攻疏勒城，又战败而归。后世刘宋史家范晔在写到耿恭血战疏勒城时不禁感慨耿恭“义重于生，以至是呼！”

汉章帝

耿恭死守疏勒城的消息传回朝廷，朝野震动，马上与大臣商讨救援事宜。建初元年汉章帝加封耿秉为征西将军行酒泉太守事；之后又派汉军七千余人前去救援耿恭所部，三军会师于柳中城后出车师国斩首三千余，当两千援军抵达疏勒城时，耿恭所部仅剩二十六人存活。来将城下喊话“汉遣军迎校尉耳！”耿恭所部高呼万岁。

油画：十三将士归玉门

次日耿恭随前来救援的汉军撤退，不想匈奴人听闻又派兵前来报复，一路上且战且退终于在当年三月到达了玉门关。而此时疏勒城中撤退的勇士只剩下十三人这就是著名的“十三勇士归玉门”；玉门关守将见此亲自为他们安排沐浴更衣，并上表进奏称耿恭之义古今未有也。

出塞二首.其一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作者：楚州牧